六朝詩選讀｜論文提問（一）｜針對梅家玲先生〈二陸贈答詩中的自我、社會與文學傳統〉

問：

梅家玲先生謂西晉的贈答詩「追求文雅」而「詞藻典麗」，若進一步分析更可發現西晉的贈答詩多屬四言。所謂「四言正體，則雅潤為本；五言流調，則清麗居宗」，西晉文人多選擇「雅潤為本」的四言體進行贈答，以成其「典雅縟麗」 的文風。然而，在梅先生該篇論文中，隨後即舉了陸機、陸雲兄弟的〈贈弟士龍 一首〉和〈答兄平原詩〉為例說明「贈答詩的美學特質」，此二首詩卻是五言為 體，為什麼？

答：

梅先生認為贈答詩本身具有極高的社會性，和「贈答」行為本身有關。然而 不可否認的是，文學作品本身必須兼具內容與形式，兩者缺一不可。是故，若從 「作者選擇作品形式」從而能夠「最精確的表達其想表達的內涵」的角度來看待、分析作品，或許可以更完備的解釋二陸四言體、五言體贈答詩的不同，也讓這篇論文涵蓋的部分更完整。

上述從形式功能分析創作意識的方法須以大量的文本作為分析的基礎，但若投機地從已見的四言、五言體詩作來看，四言體的確給人較為工整、正大、積極 之感，似乎承襲《詩經》「溫柔敦厚」的「正風」、「正雅」風格；五言體的流動性相對更多，更容易予人相對陰柔的感覺，是故在〈贈弟士龍一首〉中，陸機選擇以五言體寫下他對於和弟弟分離的不捨與無奈。由此可見贈答詩中「形式」之於「社會內涵」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