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請據子厚〈天說〉、劉禹錫〈天論〉、子厚〈答劉禹錫天論書〉等,說明韓、柳、劉對天的看法有何異同?其所謂「有激而云」用心何在?
韓愈(在柳宗元的文章中)認為「天」理論上應該能回應人們的種種行為,所謂「賞善罰惡」,是期待自己的行為能引導出好的結果。「吾意天聞其呼且怨,則有功者受賞必大矣,其禍焉者受罰亦大矣。」便是韓愈在柳宗元塑造下,對「天」持有的態度。
柳宗元則在〈天說〉中反駁韓愈的觀點,認為天就是天,與人事無干;其說較接近《荀子.天論》所謂「天行有常,不為堯存,不為桀亡。」的概念,是後人亦往往以其「天地,大果蓏也;元氣,大癰痔也;陰陽,大草木也,其烏能賞功而罰禍乎?」之說,將之視為唯物主義者。
劉禹錫看似在〈天論〉中提出「人與天交相勝」的全新概念,以別韓、柳二家,然而柳宗元則在〈打劉禹錫天論書〉中明確表示劉、柳二家之說實無二致。蓋劉禹錫是將天能「生養萬物」視作天對於人的作用,而人則應辨明法治,以此為天人之「交相勝」,是故提出「天恒執其所能以臨乎下,非有預乎治亂雲爾;人恒執其所能以仰乎天,非有預乎寒暑雲爾;生乎治者人道明,咸知其所自,故德與怨不歸乎天;生乎亂者人道昧,不可知,故由人者舉歸乎天,非天預乎人爾。」說明天、人各自行其是,而無自知之明者,才將成敗歸乎天。
而對於劉禹錫的說詞,柳宗元則認為與其持論無異。蓋柳宗元只是將重點擺在「人道」之重要上,其認為凡人之道興,其由在己而不在天,是側重其一而言;劉禹錫則完整的解釋了人面對天的心理狀態罷了。
柳宗元在文章中謂韓愈乃「有激而云」,一方面為韓愈不合理之說詞找台階下,一方面也表示其對於韓愈的同理,整句話完整的意思應該是「我能夠理解你是因為自身遭遇之不公方出此言。」
*3. 〈鶻說〉、〈觀八駿圖說〉主旨安在?是否有激而云?
〈鶻說〉旨在說明「仁義道德」與「人之外貌」不必然有關係,而是與其所行為者有絕大的關係,且可看出在一定程度上是以動物比附人事,蓋行仁義道德者為君子,如文中之鶻,能為報恩而忍一己之飢,雖是「知攫食絕裂之事」的猛禽,卻也能算是「卓然有立者」。
〈觀八駿圖說〉則在強調仁義之士與汗血寶馬都應該與眾人、眾馬「類」也,非必有奇特怪異之觀而能為聖人、為駿馬,重點不在外觀,而在內在心智、能力等;批判了當世之人皆按「圖」索驥,卒無法尋得聖人、駿馬的荒謬。想必子厚亦因感於人事之無力而出此文。
此二文皆澄清、強調仁人志士之標準所在,似是意在顛覆時人的錯誤觀念,則想必當時子厚或其身邊之人皆可能因人事之厄而鬱結憤懣,而有如是之文,後人謂之「有激而云」,私以為頗為中的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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